第103章 番外四_兄友弟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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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 番外四

  潮湿,酷暑,闷热。

  宽道两侧,是树叶打蔫的两排绿荫,拥堵的路段上,深蓝色“沪”字打头的保时捷,跟在车镜闪烁的长龙队伍后面,走走停停。

  车里,空调开着,广播报道着今日浦东气温305c,无云,微风,紫外线强度大,出行建议做好防晒,预备遮阳伞和太阳镜等……

  驾驶座上的人,深红印字的gui半恤,身下同款黑色束脚运动裤,白球鞋虚踩在离合踏板上,扶在方向盘上的手,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指,映在日光底下闪闪反光。他颈上带着条刻着繁复花纹弹头项链,细看,能发现花纹里头藏了两个大写的意大利罗马花纹字体“h”。

  胡皓没过分打量这人今天穿的什么,也不敢正眼看他什么表情,只是老实坐在副驾上,低头来回转动着手上的同款戒指,余光来回瞄着那人单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臂。

  健美的流畅线条,鼓起的肌肉弧度刚好,有男性魅力而不显粗鲁,腕内喷薄着粗长的青筋,是他经常当枕头的地方。

  车内挺安静,尤其广播停后,空气冷得下沉,堵塞得人喘不过气。

  又或许是某人在生气。

  这下连余光都不敢再瞄了,胡皓挺识相地朝窗外偏过头,去看道边儿隔着一条矮丛绿化带东头儿,那家生意火爆的生煎包小铺。

  “饿了?”察觉他的动作,身后人瞥他一眼,压着脾气,问他,“待会儿在前头拐个弯去尝尝?”

  “不去,不想跟人挤人,”胡皓扒着窗,没回头,“一会儿回家我做鸡丝炒面,冰箱里放的还有大虾和螃蟹,一个油焖,一个清蒸,再打个鸡蛋汤,就我们俩,比待这儿凉快。”

  “你手没好利落,别操心这些杂琐事,想吃什么我给你做,”邢禄瞧着他右手裹得白色绷带,蹙紧的眉无奈展了展,语气也放软了些:“你们新闻社那边我帮你请了假,你先在家歇两天再去上班。”

  “嗯?”胡皓回头瞧他,挑挑眉,“你请假?你找的谁?”

  “你们组的赵主编,你书桌上不有他名片么,”邢禄看着他,待了几秒,还是伸出了手,替他理了理微乱的头发:“听声音是个挺好说话的人,他也叫你好好歇着。”

  “哦,”胡皓握了下他的手,“他没问你是我什么人?”

  “问了,”邢禄捏了捏他脸,“我说我是你哥哥。”

  “嗯。”胡皓笑笑。

 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,各自工作不在一个领域,生活上也没几个共同好友,知道他们事的人屈指可数,一大半都在北京。平常相处,他们也都是直呼对方名字,楼上楼下常见的邻居也只当他们是普通朋友,而关上房门,过上二人世界,在那种情不自禁的时候,两个人才会掏净心思地讨好对方,叫些好听的话。

  胡皓没有住的地方,大学毕业后就跟邢禄来了上海,找了个和专业相符的工作,和人开始了同居。

  这里是邢禄出生和成长的地方,那人父母是从事科学研究的技术人员,常年在外四处奔波,在飞机上待的时间都比在家待得多,邢禄跟着他的叔叔长大,跟他父母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,凡事更随他叔叔。

  随他叔叔成了健身教练,随他叔叔找了个男朋友同居,还随他叔叔不知死活的在过年大喜庆的日子,带着刚求婚成功的男朋友回家见父母。

  二十三年前,当哥嫂的对弟弟恨铁不成钢,二十三年后,当父母的,对唯一的儿子被他叔带歪这事儿懊悔的都快呕出血来。

  邢禄父母都是明事理的人,知道这事怪不得他叔,更不敢指责早就把他们当陌生人的儿子,只能是尽量减少外出的工作,多些嘘寒问暖,弥补早些年亏欠儿子的亲情。

  房子是早就准备给儿子的婚房,夫妻俩平常也不会过来给他们添堵,一家人每年也就逢年过节才会相聚,邢禄开车带着胡皓去走个过场,早早拜完年,再早早回家来。

  胡皓只跟着邢禄,邢禄去哪里,他的家就在哪里。

  从十岁他爸出车祸那年,他就没家了,他妈跟他爸离婚后,嫁的那几个男人都不信任她,一毛钱都不给她分,对方的子女儿孙也根本不承认她,后来又想嫁个老头等人死了分遗产,结果老头根本不去和她领证,死后公布的遗嘱,半句关于她的分配都不提,气得他妈恨不得把老头从坟里挖出来鞭尸。

  不过胡皓也没觉得他妈有多可怜。一个人有手有脚,这辈子却只想着靠男人过活,被别人耍了一次又一次,还是那么不思进取。

  曾经有个真心爱她的男人,给她锦衣玉食,名流身份,给她无忧生活,全部信任,愿为她摘取星星月亮,做尽一切,而她选择为了一时的刺激去出轨背叛,自以为寻到了真爱,连亲儿子都不管,要跟人去潇潇洒洒,浪迹天涯。

  那时他年纪还小,他妈走的第二年,他爸就出了事,他作为唯一的继承人,被董事会那帮子早就虎视眈眈的人盯上。叔叔伯伯三亲四故,全都在争夺他的抚养权。

  他选了他爸的心腹,不过是独居,没在那人家里住。

  他是个阳光开朗,又有些愚笨的、很会知道感恩的小孩。

  他只让那群人看到这些。

  夜里,他坐在电脑前,去搜索着有关他爸出事的一条条社会新闻,他盯着那片血泊,看着被打上马赛克的,他至亲的人的遗体,他看着红蓝字体如复制粘贴般重叠着标题“林氏集团董事长车祸死亡,警方查因刹车失灵!偶然还是人为?!”,脑子里一次次闪过葬礼上那些老东西们假惺惺的欲哭又隐笑的老脸,身体不停地抽搐颤抖。

  孤影蜷缩在暗夜里发抖的幼子,猩红着眸子,冰冷发狠的双手,既拿不起杀人的刀,又捅不破滔天的谎。

  他能做的,就是去碰上那能让他起死回生的瘾,放纵,沦陷,迷醉在过往幸福无忧的错觉里,从黑夜等到白天,守着绝望到黎明。

  他看着烟头一点点燃尽,感受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复活。

  大一开学那天,他十八岁生日。

  他爸的事翻了案,该进监狱的人,他一个也没放过,多年费尽心思的布局也终于收了网,他拿回了自己应得的。

  终日终夜,他的生命只有这一件事。

  他好像是复仇成功了,又好像失去了很多。

  老成在送他来上学的路上,掉了不少泪,一直在他耳边唠唠叨叨,惋惜又愧悔,说对不起他爸,对不起他,说都怪自己太疏忽,一个本该享受花样年纪的小少年,他没想到他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。

  他停不住笑,偏头对着窗外,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。

  这副样子。

  哪副样子?

  表里不一的伪装者?

  他有的选吗?

  一切尘埃落定,他却没有丝毫释然的感觉,那晚送走了老成,他蹲在校门口边的大树底下,又开始打火抽烟。

  夏天总会有满天的星星,这是每年他距离他爸最近的季节。

  青雾入了眼,夜色越来越模糊,有个人朝他走了过来,拿了瓶酸奶,和一包纸巾,递到他跟前,跟他说了句别哭了。

  他抬头瞧了他一眼,那人冲他客气地笑。

  那是一种高姿态俯瞰弱者的姿态,笑容里带些刻意的关怀,做样子的成分大于他实际行动表现出的真诚,望向他的那双眼里,是蹩脚到甚至有些愚蠢的故作老成。

  什么是少年?

  他早就不是了,眼前人才是。

  成年人是不会努力去长大的。

  习惯使然,对方笨笨的,他也就变得笨笨的,掐了烟,抹干泪,没接纸巾,接了酸奶,有些腼腆地说刚来校不习惯,有点想家。

  真可恶,可他就是这么爱装。

  对方貌似特别热衷于通过帮助别人来获取自己心理上的满足,短暂几句交流,互串了彼此的姓名班级,那人挺惊喜发现他们是一个院的,二话不说拽着他就要请他去吃饭,巴拉巴拉一大堆安慰他的话,八婆念经似的,他越听越想笑。

 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?

  这种人,一看就是父母双全,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。

  挺有意思的,他好久没交朋友了,晚上回去后,他撑着肚子躺在床上,不自觉地弯起嘴角,觉得未来可能也并非想象中的那么难过。

  不过那人在开学第三天军训就忘记了他的名字,他不禁有些恼火,后来那人受了伤,他在队伍里喊着要陪他去医务室,他也不往他这边看。

  也许是享受惯了这种众星捧月般的待遇,来校见过的人也不止他一个,三天忙忙碌碌,他估计早就忘记了他的声音。

  重编连队的时候,他故意站在他的身后,让他天天看见他。

  很自然的,他们又熟络起来。

  因为初次见面时,他表现得“孤单可怜又悲观”,修养使然,那人吃饭时,会主动叫他一起,给宿舍买的零食,也总会多出一份来送他,如果办事顺路,也会帮他带饭打热水,聊起天,那人劝他三餐都得吃,劝他少抽烟,老父亲似的,爱唠叨说教,也会暴露爱炫富耍帅臭显摆的本性,又蠢又笨又智障,做的明明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,他却在很多个瞬间都想哭。

  他想着,如果他也能为他做点什么,刀山火海他也愿意去下。

  当时军训,左边站了个挺清冷的男生。个子高,皮肤白,话少,看着特别干净,他离他稍微近点,就能闻到那人肩上淡淡的竹叶香。

  他也很喜欢他,不管是人后那个阴鸷冷漠的林铮,还是人前的阳光少年胡皓,只要一站在那人身边,他就觉得自己也跟着他一块儿干净了。

  那个男生叫沈轻,邢禄喜欢沈轻,是他跟他在一起后才发现的。

  谈恋爱前,他不觉得自己是会喜欢男生的那种人,只是偶然有天夜里上厕所,不小心听到邢禄在阳台窗户那里给他叔叔讲电话。

  邢禄说,自己进大学后遇到一个很喜欢的男生,但就目前情况来看,和他当朋友貌似比硬追人强求更合适,言语里带着失落,说之前懵懵懂懂了好几年,都没尝过恋爱的滋味,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的秘密,可能这四年,也就这么跟高中似的那么过去了,还挺遗憾的。

  他细细回想了那人对他的好,自作多情地就以为对方喜欢的是自己,纠结失眠了一夜后,第二天就去找他告白了。

  他想着,要是他主动一些,那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为难。

  那人听完他的告白后很懵,吃惊的样子呆呆傻傻的,很可爱,他突然也就有了冲动,情不自禁吻了上去,抓住了一个地方,就再不肯撒手。

  他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,邢禄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好,甚至为他做到更多,但那人并不经常吻他,他也没从他眼里看到没那种心愿得偿的开心,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,但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男朋友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,享受着他们共有秘密的暧昧,还有对方那些为哄他开心给他讲的小情话。

  那时,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,每个人都对他很好,他彻底融进了自己的新身份,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和快乐,一想到自己被那样温柔的一个人爱着,他胸腔就涌起阵阵的暖意。

  他打电话给老成,要放弃那些捆绑在他身上的狗屁责任,放弃继承权,林铮的使命已经完成了,他现在只想做胡皓,他想做他自己。

  然后他就发现了。他发现邢禄喜欢沈轻。

  羞耻心让他简直无地自容,但更多的是满心的失望和委屈,他没有顾忌那人的心情,他又变回了林铮,在那人尝试着放下过去,尝试着去爱他的时候,他怒火蔓延无法遏制,又一次被报复心煞红了眼,然后残暴地侵|犯了他。

  他再不能把这人当成他报恩的朋友,他喜欢上了他,他不想让他跑掉。

  邢禄就像是天生的好脾气,被他那样残忍地折磨了一夜,睁眼后第一反应,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,爬过来抱住他,小心翼翼地跟他讲抱歉。

  他觉得邢禄没那么喜欢他,最起码没像喜欢沈轻那样喜欢他,否则也不会像对外人一样,对他这么讲客气。

  他问过邢禄,为什么总是毫无原则地去原谅我,是不在乎,还是从没把我放在心上过?

  邢禄说是人性本能,第一眼见你,你就在哭,以后见越多次你笑,就越害怕再把你弄哭。

  他天生倔强,不想接受任何人的施舍和怜悯,国庆那七天,邢禄回了家和父母叔叔团聚,而他无家可归,无处可去,只在校接到老成传来的关于他妈再婚的消息。

  身份有别,注定同人不同命,他也终于看开了,跟沈轻吃了饭,等邢禄回来后,告诉他不用再勉强,不愿意就分手,要是不甘心之前那一次,把他也强上一回都无所谓。

  邢禄突然就恐慌了起来,给他带的礼物啪的摔到了地上,第一回扑过来抱他那么紧,第一回主动吻上了他的耳朵,第一回低声请求他再等等,让他再给他一次机会。

  邢禄喜欢的人,是清冷寡言的沈轻,爱上的人,是残忍暴虐还嗜烟成瘾的林铮,而他的身份是胡皓,他不想再变回去,就这么和人且走且退地僵持了一段时间,等着对方在他身上消磨够了脾气和耐心,跟他提出分手。

  那天雨夜,邢禄在他又一次准备甩下他独自离开时,叫住了他。

  他以为对方受不了他的冷暴力,终于要跟他提分手,谁知道对方突然问他还喜不喜欢他。

  他愣了一下,看着对方紧张又期待的眼睛,心里软得一塌糊涂,不走脑地回了句还爱。

  “那我们试试吧,”那人走下来牵住了他手,“我把心摘空了,只留你一个,不掺一点杂质,也不会让你再失望,我想让你一直都开心,我想和你重新开始,可以吗?”

  他同意了。

  自然要同意,不管那人说什么,他都会同意。

  心里太爱一个人,本来就是毫无原则地去应允,讲客气和宠爱骄纵是有区别的,他也是那天才懂得。

  那天,那是在一起那么久以来,他们做的第二次。那人从身后搂住他时,赤|裸的胸膛贴紧了他同样光|裸的后背,手指一遍遍轻抚着他的脸,和温热的亲吻一起,沿肩滑下,落到他后颈,肩膀,和后脊……

  被深进搅|乱的滋味,一开始不太好受,还裹着一层油布,他不知道当初邢禄是怎么忍受他不带|套还强行s在里面的,他的男朋友,真的是放纵他到了极限。

  “宝贝儿……宝贝儿真乖……”那人还在低音哑诱着他,“宝贝能不能叫声好听的……”

  “哥哥……”呼吸困难,他嘴唇艰难地蠕动着,声音细微:“哥哥……”

  “嗯,还有呢……”

  “要……”

  “要什么?”

  “要……别走……”额上冒了细汗,他急声挽留,“就、就在里面……待在里面……”

  “待在哪里面?”

  “待……待在……”画外音突然破梦而入,胡皓在意识到这点后,猛地闭紧了嘴,睁开了眼。

  车子已经停在了地下车库,正对冷空调的膝盖位置,被人用两个大掌压着护在手心,他身上盖了一件薄款的黑夹克,发汗的的头,懵然的眼,正对着俯身过来盯他的人脸。

  他腿卡在座两边,这是个特别尴尬的姿势,邢禄在他醒后却没动,挑着眉瞧着他,似是在等着他下文。

  “到家了?”胡皓眼神躲闪,扯衣服盖住起来的下面,往回收了收腿。

  “嗯,”邢禄摁住他腿,不让他动,又往下俯了俯身,鼻尖蹭上身下人的鼻尖,笑眼弯了弯:“刚才做梦了?”

  “嗯。”胡皓屏住呼吸,往后缩了缩脖子。

  “做的什么梦?”邢禄拨开他绑着绷带的手,直接压了上来,“给我讲讲?嗯?”

  “我……”胡皓抬眼瞧他一眼,试探地问:“我说了,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?”

  “那是另一回事,”邢禄坐上了他腿,搂住他脖子低头亲了下来,“你还好意思提,不听话!我还没罚你!”

  “这儿、这儿有摄像头,”胡皓抓着他肩膀,半推半就,话音被人堵得愈加含糊:“还有……有亮光,我们回、回家再……”

  “小东西都快冲出来了,”邢禄不放他走,手指摁了下他的腹,“我外套可不给你遮这个。”

  胡皓打了个激灵,红着脸埋头往人怀里钻了钻。

  “来,上来!”邢禄抱着人跟自己调了位置,把人架到自己腿上,手指抚进他腰,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背,和人激吻,“三天没见!给我看看饿瘦了没!”

  “唔!扣、扣子崩了……”

  “你乖些,叫得好听些,”他贪婪地吸吮着他的舌,手指大力捏了他几下,“待会儿我就背你回家,给你做好吃的……”

  “哥……哥哥……要……”

  ……

  ……

  车里收拾好,喷完了空气清新剂,外套捆人腰上,盖住裤腰松下的裤子,邢禄背着人乘电梯进家。

  这片小区是高档住宅,物业贵,房价也高得离谱,要不是当年邢禄父母有先见之明,早十年就把房全款买了下来,等他大学毕业后再来这儿买,起码得再多个二百万。

  邢禄斜杠青年,主业不算奖金,月薪三万,副业做自媒体,剪辑电影和视频,一月两三万,大学报班学了板绘,偶尔也接商稿,薪酬根据当月主业工作的忙碌程度而定,林林总总算下来,一年也算是快年入百万的人。

  胡皓的工作就比较单一,刚踏入社会还没满五年,月薪三万五,不过人年轻,以后还有得熬,而且就算当年放弃了继承权,林氏那边还有他和他爸总共30的股份在,单这一项,就够他和邢禄吃一辈子了,所谓工作,不过就是为打发无聊时间去选择性进行的社交活动罢了。

  四天前七夕节,俩人约好下班去外面吃饭,胡皓那边结束的早,没打招呼就开车来邢禄那边的健身房,打算给人一个惊喜,谁知道瞧见一个光膀子的花臂大汉,散着浑身的汗臭味,一个劲儿的往邢禄身边凑,手脚还不老实,趁着他男人收拾着器材没注意,不停在他肩上摸来摸去。

  这地方鱼龙混杂,什么人都有,出于职业素养,没那方面意思的教练一般都会客气的推开他们,胡皓也知道,不过那个大汉明显难缠,远远瞧着邢禄很被动,他瞧着也来气,再加上夏天火气旺,过去劝了那大汉两句见人不听,一拳头抡了上去,跟人打了起来。

  砸断了对方的鼻梁,有一下误砸到了辅助引体向上的器械上,右手三根手指骨折,大汉也不是素的,拖着他的腿就要把他抡出去,被邢禄和其他几个吓到的教练赶紧拦了下来。

  这几年头回这么冲动,还撞上了个不肯罢休的人,对方仗着负了伤,不肯私了,点名要邢禄陪他一晚,不然就去报警把他送进局子。

  健身房的人都很为难,毕竟这事儿要闹进了警局,他们以后也不好做生意,可他们同事也绝不可能顺了那人的意,邢禄打算跟那人聊聊,再加点钱,尽量求私了,胡皓越笑越冷,大步冲过去又给人眼上砸了一拳,自己打电话报警自首。

  三天,手都没来得及好好包扎,就在局子里关了三天!

  邢禄对这事儿挺生气的,即便托关系把人提前保|释了出来,也依旧没减少半点怒火。

  快27的人了,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,别的都无所谓,要是胡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再干这种蠢事,谁来管?!

  胡皓其实挺想跟人解释句,我也是个有身份的人,老成他们不会让我出事,而且我还有医保,医药费能报销。

  不过邢禄这一路明显不想听他讲这些,刚出局子就带他去洗了个澡,穿新衣去晦气,回来进家前,新裤的扣子就被人给扯了开,胡皓就进卧室又去冲了个澡,换了套居家服才出来。

  邢禄在厨房做饭,最近上头也是怕那大汉来找事,让他先搁家避嫌,时间充裕得很,那会儿胡皓点的一堆菜都被列进了今天的午饭菜单,正弯腰扒着冰箱门,掏紧里头的螃蟹。

  胡皓进厨房四下瞅了几眼,站在水池前,撸袖子准备帮忙。

  “走走走!”邢禄拿了螃蟹关上门,挥手推着他走:“去客厅看电视去!”

  “电视没你好看,”胡皓站在水池边不动,朝人举了举健全的左手,“我一只手也能帮上忙,我给你洗菜递勺端盘子。”

  “你要非待,就坐这儿看着我行了,”邢禄经过他,抬手轻敲了下他的头,从前厅扯了个椅子放厨房门口,交代着:“陪我说说话,我给你焖大虾蒸螃蟹。”

  “一个人忙得过来吗,”胡皓念叨着又伸头凑和他,“我做饭的时候你不也在边上帮忙么,我也得做点什么。”

  “你做什么?”邢禄没好气地回头瞧他,推着人把他按在椅子上,然后去泡螃蟹,“你老实坐在这里就行了,折了手还折腾什么?”

  “行了行了,”胡皓鼻音哼了声,坐在椅子上瞧着眼前来回走动的人,“我知道错了,你别生气了!”

  “没生气,”邢禄低头切了点香菜,余光瞥他一眼,问着:“这两天光忙着跑关系去了,忘记常去看你,你看看你瘦的,左手不方便,在里头没人给你喂饭,是不是又饿着了?”

  “有人要给我喂,”胡皓啧了声:“吃不下。”

  “不好意思?”邢禄笑着回了下头。

  “太想你,”他也笑:“等你来救我。”

  “你怎么就知道我在外头救你?”邢禄挑挑眉,逗他:“本来小半月也能过去的事儿,把你这个不听话的关小黑屋多待几天岂不更好?”

  “不会,你舍不得,”胡皓摇摇头,弯眼朝他笑:“邢禄,从一开始你出现,就是来救我的。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

  抱歉,又迟到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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